花落月明

一个浪荡的薄情人,爱得不深,睡得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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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恭] 粥与酒

情人节掉落第一发

 

粥与酒

原作:古剑奇谭
cp:觞恭
by:萧月

 


要喝一碗酒吗?
含起一口,缓慢饮下,感受那团辛辣的琼浆灼烧在口中,流至喉咙,最后于身体里换做一团烈火,焚尽头脑里划过的无端繁杂。就这样沉沉地睡去,或醒来,或不醒来,于此于彼尽是长梦,十里桃花千丈软红,睁开眼或者合上眼,尽数成空。
 
屋子里还剩下最后一把米,正在锅子里翻滚着。尹千觞用勺子在锅里搅,看着添进锅里的水一点点被米染上白色。米汤的香味散出来,稀薄地飘荡在空气里——但只这一点也足够撩拨他人神经。
欧阳少恭斜倚在床榻上,闷闷地翻了个身,将目光投向层纱之隔的泛着青苔的湿润白墙。方才还捧在手里宝贝地读着的书已经被压回枕头底下,他就像大多数经手自己诊断过的病人那样躺着,百无聊赖地数着活过的日子。
 
少恭病得很重。这场病似乎无关肉体——反倒是魂魄的病。初病那时少恭曾经戏谑地学着村口婆婆的语气讲着自己,这人作了损,自是要遭报应的——彼时千觞听得这话立刻倾身过去,用一个吻缄封了接下来一切有可能会出现的恶口。善啊,恶啊,因果啊,报应啊,这些少恭不信,千觞倒是信的。他的少恭本已脆弱如此,若是再多些降罪,日子可还有得过么?
做人也是自私呀,千觞想着,他只想同少恭一起互相陪着,再多走些日子。
 
少恭背身对着他突然咳起来。这一咳,千觞就慌,放下手里勺子打算赶过去安抚他。少恭仍没回头,对他摆摆手示意不打紧,仍是扔给他一个背影。
锅盖扣起来了,只听见锅里水声翻滚,却不知道那是何种景象;同样也不知道他在闷什么。
千觞只是叹一口气,想起自己外套口袋里几个银币,也不知道足够撑到几时。最初搬到这里的时候少恭还未病得像如今这样。虽是虚弱,但是打理一下四周之类也都足够,不像现在这样,整天尽是不见天日地躺着。
 
——要出去走走吗?
——不了。不想见日头。
 
这话说的千觞心里一阵苦笑,做多了焦冥,他这是把自己也算成焦冥了么?不过便也由着他在屋子里闷着,并不干涉。偶尔沽酒回来,遇着村头口无遮拦的孩子,间或会缠着他问:那个头发长长的会弹琴的大哥哥怎么见不到了呢,是不是你不喜欢他了?千觞只是无奈地笑,看着小孩子被一边的村妇急急地拉走,告诫着说那个人是邪的,别靠近——
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这金屋藏娇倒也不是他愿意选择的。
 

米汤熬了出来,浓的,只一碗。千觞将碗浸在水里凉了凉,端着给少恭递过去,顺坐在床沿。少恭用手隔着薄纱描画着墙上斑驳的霉菌,画的似乎是青玉坛的符,又或不是——千觞也看不懂了。
少恭坐起身来,眼睛盯着那碗素净的白粥。千觞面有赧色,那碗白粥是真的素净,连梗菜叶也不曾有。他又想起了外套里怀几个银元;或者过了今日,他便要离开少恭出去谋个生计了。这儿附近平和得很,连个邪魔恶鬼也不曾有,当初选定居住这里的时候便看中的是这一点,却早没料到有一天成了自己混饭吃的绊子。
少恭似乎看透了他这一点。拿着勺子喝了小半碗,便推说喝不下,土黄粗瓷的碗重新又搁回桌上。
 
千觞你喝。
 
声音是略微干哑的,全然没了当初于白帝城临风抚琴的潇洒仙气——也罢,贬谪这么多年,天庭怕是都已经将这个仙人遗忘除名了,天上天下,何处不同,不过处处都有千帆过尽,握紧一片一角紧跟的痴人,少得可怜。
 
千觞你……有多久没喝过酒了?

 

千觞没有接话。一桶酒可换几斗米——他比少恭清楚得多。时至今日他已不是那个浪荡漂泊的天涯客,天地之大,他并非浮萍。或者说从来都不是,自打遇见少恭的一刻起,他便沉沦得心甘情愿。
  
你都喝,喝完好好睡。我吃过了。
 
让千觞照顾了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我去闹个鬼——千觞来除掉我?
幽黄的火焰在少恭的手掌上开始慢慢弥卷。并不是青玉坛的法术,不晓得又是第几生从哪儿学到的。千觞赶忙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若不是少恭有些许挣扎,恐怕他会生出直接封印了经脉的心来。
 
还胡闹,不要命了是么?
 
命这东西本身就没个定数,又不是没死过,少恭这样想着,然而终究没能说出口来。此生同彼生,着实不同,不知今生又还到了昨日欠下的第几本情债,换了千觞这么个人日日相随。
 
想活下去啊。
同你一起活。
 
  

 

——千觞下次喝酒,还带我一起么?
——说什么傻话。
 
我的粥和酒,早已都是你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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