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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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祖] 白骨为花 16

*从少年魏无羡到夷陵老祖。

目录

 

 

  

 

白骨为花

 

魏无羡中心 粮食向

by:萧月

 

 

 

从前的房子已经塌了。在外面扇风点火煮粥喝,确实不容易,之前他曾经引诱鬼童掉进前人挖好的灶坑里,如今那灶坑也一并被破草屋给埋了,他不得不重新挖一个。

没有工具,只能靠尖石慢慢刨土,魏无羡突然无比怀念刚落到乱葬岗的那晚,起码有个呆萌的白骨兄弟能搭把手帮个忙。这会儿还没挖两下,他就觉得这效率实在低得要命,转头看看旁边,鬼童目光呆滞地静静躺在地上,全然没有能帮上忙的意思。魏无羡叹了口气,正要继续动手刨坑的时候,却听见身边有个妩媚的声音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对腿骨还未接好的那个红衣女人,正风情万种地斜卧在青草地上,幽黑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腰侧,对着魏无羡充满诱惑地抛了个媚眼。然而这个动作配上她全无血色的嘴唇和脸颊,只让魏无羡后背爬上一层惊悚的冷汗而已,他看着那女人一张惨白的脸,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那女人看魏无羡对自己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自讨了个没趣,白了魏无羡一眼,把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不去看他。

然而下一秒她就连领子带人一起被拎起来了——魏无羡伸手把她拎到挖了一半的坑旁边,摸出陈情,轻快地吹了几响。随着陈情的笛声,女人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开始泛起血红来,双手指甲也突然暴涨了几寸,随手划在一边的石头上,指甲竟然坚硬如刀,硬生生把石头都刮开了一道缝隙来。魏无羡轻巧地跳到一边,笛音不断,满意地看着那个女人用她尖锐的指甲翻开底层的泥土。这可比自己亲力亲为要效率多了,魏无羡愉快地想,有了劳动力就要好好利用才是。

直到坑里的土差不多了,魏无羡才放下陈情。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红衣女人的指甲才慢慢回复到正常,眼睛里的那抹赤红色也开始慢慢退去。她瞟了一眼魏无羡,就轻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趴在坑边用后脑勺对着魏无羡,似乎在不满他这种毫不惜香怜玉的行为,任凭他再怎么吹笛子,也不肯再动了。魏无羡哭笑不得,蹲到她面前,径自伸了手去握住她纤细的左腿——帮了忙自然是要给点甜头的,料想她现在还差一条腿没接上,暂时应该还算没有威胁。

一把火又重新生了起来。魏无羡一边慢吞吞地喝着粥,一边在心里还是想着乱七八糟的符咒,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画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一回头才发觉竟然是那个鬼童,捡了一根散落在草房遗迹周围的骨头棒子,一边舔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心下疑惑。照理说来,死掉的人应该对“吃”这种事情没有想法才对,他们就算闻到糯米粥的味道,大约也不应该有任何想法。难道是因为这孩子死的时候太小,还不懂事?魏无羡试探性地把盛着粥的头盖骨举了起来,向鬼童示意了一下,却发现它似乎对这粥没什么兴趣,仍然抱着手里没皮没肉的骨头棒子啃个不停。

看那体积,应该是成年人的大腿骨,腿根儿还连了一点碎掉的盆骨,此刻被一个丁点大的雪白孩子抱着啃,画面真是瘆人得很。一男一女一孩子——妈的,我想象中的三口之家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魏无羡悄悄打了个寒颤。那边鬼童又开始嘎吱嘎吱地咬骨头了,力道之大让魏无羡有些担心,究竟是这根腿骨先断,还是这孩子的牙先崩掉。然而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间有了一个念头:会不会是这孩子需要点东西来磨牙?

他绕着草房走了一圈,没发现腐尸之类的东西。于是干脆走远了一些,折了一具半腐烂尸体的两根手指头,掏出尖石将它们割了下来。他拿着两根腐肉去逗鬼童,令他惊喜的是,鬼童竟然真的很给面子,当即丢下被他啃得不像话的腿骨,抢过两根手指,连肉带骨咯嘣咯嘣地咬了起来。魏无羡摸了摸它头顶上那些稀疏的软发,尽量放出一副温和的语气问它,以后你听我的话,我就给你吃这些东西,好不好?

刚问完他就想起来,鬼童听不懂他活人的话。然而一直靠地下那玩意翻译也不是个办法,他自己不嫌流血多,估计白骨手还嫌累呢。魏无羡眼睛转了一圈,落到了一边坐着的红衣女人身上。

“姐姐,你真漂亮,没人陪你说话是不是很无聊?教教我你们的沟通方式好不好?”

女人妩媚的眼睛只是瞥了一下魏无羡,又转了个身,故意背对他,打定了主义不想和他说话。魏无羡吃了个瘪,满心都是郁闷。好歹曾经他也是靠着一副好皮相四处撩妹的高手,如今怎么到了死人这儿,连个好眼色都得不到?他站起来,四处瞧了瞧,摘了几朵草地上的野花,拧在一起做成一个小小的花环,走过去,想放到红衣女人的手上讨她欢心,对女人可不能硬来,说不定把她哄好了,就能教自己点什么了。

谁知他刚把花环递出去的一刹那,红衣女人本来白皙如雪的脸颊上,竟然开始蔓延出狰狞的黑色纹路来,连唇色都变得紫黑,全然没了人比花娇的美貌,长指甲借势朝着魏无羡扎过去,刮到了他右手上缠着的绷带。好在他躲避及时,没有碰到伤口,带血的布条跌落到地上,露出掌心和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尚未完全结痂,还露着鲜红的颜色,淋漓地跳动着。那伤口一露出来,便被正在一边吃着手指的鬼童注意到了,他转过头来看向这边扭打的局面,然而没有魏无羡的指令,他仍然一动也不动,只是呆呆地围观着。

女人发力突然,魏无羡来不及做反应,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被女人按在了草地上,早已经来不及去拿怀里的陈情。这女人被接好了骨头竟然如此凶残,他在心里暗暗懊恼着自己的大意。眼看尖锐如刀的指甲离自己的颈项越来越近,又没有骨手可以出来给他救急,魏无羡走投无路,望着鬼童的方向,以口哨代替笛声,尖锐地吹了两声,表示召唤之意。

受到魏无羡的召唤,鬼童反应倒是很快,只听“啪”的一声,一块骨头笔直地砸在了魏无羡脸上。魏无羡心里正骂娘,然而当骨头落了地,他才发现,红衣女人试图插入他脖颈的长指甲,已经被这块骨头尽数砸断,五根手指顿时变得光秃秃的,再也没了威胁性。这一砸倒是激怒了红衣女人,她的怨气似乎转移了目标,放开了魏无羡,右手挥出,与鬼童缠斗在了一起。鬼童虽然没有刀一样的指甲,却也有一口张嘴就咬的锐利牙齿,一女一童对打激烈,竟然一时间看不出谁胜谁负来。

魏无羡来不及仔细欣赏凶尸相斗的精彩场景,拿出陈情,便以心神相辅,极力配合着鬼童,镇压这个红衣女人。都说女尸最为凶煞,而尤为红衣女人更甚,果不其然,魏无羡在压制的过程中头痛欲裂,简直要比压制鬼童的时候更要痛苦上许多。直到鬼童在打斗中渐渐明显地占了上风,女人彻底失去了还手之力,魏无羡才终于放下手里的笛子。他还不太熟悉心神的使用方法,这两次以心神压制恶鬼,靠得全是蛮力,此时方一停下来,便觉得头晕眼花,天地都在旋转一般,陈情从手里无力地跌落下去。

魏无羡脱力地靠在巨石上喘息,过了许久,却没听到笛子和地面相互碰撞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过去,却发现通体漆黑的陈情正被好好地抓在一只莹白的骨手里,避免了磕到地上的命运。

一整具完整的白骨,站在魏无羡的面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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