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明

一个浪荡的薄情人,爱得不深,睡得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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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祖] 白骨为花 08

*从少年魏无羡到夷陵老祖。

前篇:01 / 07 

 

 

 

 

白骨为花

 

魏无羡中心 粮食向

by:萧月

 

 

 

一想到狗,魏无羡就觉得胳膊上泛了一层鸡皮疙瘩。拿鬼当宠物养,估计天上地下数魏无羡独一份儿。

要做锁灵囊,先得有个乾坤袋。魏无羡这辈子没做过手工活,荒山野岭的也没处找针线,两块破布几根磨尖了的树枝,别在一块儿勉强算是个薄口袋。魏无羡拔了一根头发,写了张符塞进去,吹了一口气,勉强算是做了个最低阶的锁灵囊。他拿着那小口袋上下抛了抛,树枝的刺儿有点扎手,揣怀里还是算了,勉强塞腰带上挂着吧。

魏无羡叹了一口气,好歹他也是云梦双杰之一,如今这形象怂得简直让人无法直视。只不过事已至此,他再在乎形象也没用了,比起体面地等死,魏无羡更想选择狼狈地活着。他垂下手,把手缩回去,摸上藏在袖口里的那支陈情,捏了捏,走出草屋。

这时候的魏无羡,三分忐忑,七分期待,一边寻思着撞上一个小鬼收来让自己使唤使唤,一边又忐忑着万一撞上的是个棘手的,光靠着自己这柄陈情究竟好不好使。他绕着路在山上转来转去,有些想念自己刚被扔到山上的时候,陪着自己的那具白骨。那应该是他在这座山上收到的第一个帮手,可惜他到现在为止仍然不知道那具白骨的身份,也不知道咒墙事件一别之后,那具骨头现在蹲哪儿去了。魏无羡已经独自在山上待了半个来月,没人陪他说话,除了逃命就是研究鬼符,估计这样的日子再多些,他就要闷出精神病了。

这么一想,魏无羡还挺想念那具骷髅头的。

 

乱葬岗这座山头不算小,虽然说有白色小孩子那种力量强大的鬼物存在,还有地上不知什么时候伸出来的白骨之手,但这座山上大多数的东西其实都是死透了的,有的魂飞魄散,有的转世投胎,肉身化在泥里,慢慢腐烂同化,和这座山融为一体,掀不起什么风浪。魏无羡越是想碰到一个灵魂体的鬼,就越是找不到,看来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运气好。

天气颇热,魏无羡挥着袖子扇了扇风,额角有汗爬下来。大约已经立夏了,正午时分的暑气和夏天相比丝毫不让,魏无羡抱着脑袋,晃晃悠悠沿着他屋后那条小溪边儿走,一直走到下游。

小腹上那道伤口已经初步结痂,反倒是手在石头上割出来的那道伤更让人在意。魏无羡把那只手搭在岸边,防止沾水,把自己沉到清凉的河水里。从上游流下来的溪水清澈而凉爽,魏无羡任凭它们漫过肩头,长发在水里散开,在这种炎热的夏天里下水泡一泡,苦中作乐,也算是一件蛮舒爽的事情。泡了水的魏无羡心情似乎不错,扬起的眉梢里有一丝神采飞扬,恍然间似乎又像是当年的风流模样。

鬼道。他念叨了一遍这个词。魏无羡活动了一下带着伤的那只手,盯着隐隐渗出血迹的手心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注意力也没见得多集中,眼神顺势往下瞟,看着清溪底部的圆卵石,想着能不能再踩个狗屎运,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自从那天在水里捡了一块圆磁石以后,他就始终怀揣着一颗“随便踩踩,总能找到有用东西”的心情。说起来陈情似乎也是捡的……倒还真捡了个好东西,这山也是蛮神奇。

魏无羡四下看看,溪水还是溪水,破石头还是破石头,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当他把头转过来的时候,倒还真让他逮着一个吓人的东西——一个女人。

那女人半跪在水里,正紧紧盯着魏无羡,一点点爬过来。姿貌倒是极美,蛾眉秀目,皮肤白皙,漆黑的长发衬着一身艳红的衣装,然而怎么看,都是一副鬼气森森。魏无羡当即心下大叫不好,昨天他才刚领教过小孩子的威力,结果今天就撞上这么一个怨妇,这运气也是衰得让他十分服气。

 

陈情就在手边,魏无羡举起笛子便吹,在他印象里在这种场合能用得上的谱子不多,吹来吹去,还是那首《安息》。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魏无羡把笛子吹得认真,曲调在空中流畅地回响着,倒是慢慢熟悉了这首曲子。只可惜那女人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伸手爬过来试图要抓魏无羡的脚踝。毕竟也是刻苦练过身法的人,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魏无羡就已经条件反射一般地单手撑着水底爬起来,向后退了好一段距离。

那女人笑得更加夸张,展颜笑开,眼里含了水一般地摄人心魄,当真是美极。她扑腾着朝这边爬来,溅了四处的水花,扬起手就向魏无羡抓过去,神色亲昵得仿佛情人之间的打闹,然而五根尖尖的长指甲对准的却是魏无羡的脖颈。魏无羡再去躲已经来不及,只能瞬间出手,抓住那只洁白的手臂往后一甩,想把那女人甩到远处去。

这么一拽,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女人的骨架是散的。她四肢的各个关节之间都是连不上的,好像生前被人硬生生地把所有的骨头都从关节里拔出来了一般,难怪只能在水里爬,站不起来。魏无羡向后拽她,却反而帮了她一把,让她能更省力地接近魏无羡而已。

刹那之间女人的手便已经伸到了魏无羡眼前。魏无羡将手臂横挡在胸前,准备随时肉搏保护自己的要害部位。然而女人却似乎对魏无羡手里那支陈情更感兴趣,伸手一抓,却是要抢夺陈情。

魏无羡脑子转得飞快。

难道这个陈情是属于她的?粗略地从理论上来讲,确实说得通。但是疑点同样经不得深敲。第一,她的指骨都是从关节里脱落的,自然不可能吹笛子。第二,死人并无气息,若这笛子是她生前随身之物,断然不可能被精心包在写了咒的盒子里埋在地下——那盒子体积不小,随身带着倒是可以,但只怕太过明显了,被扔到乱葬岗的人多半都是被搜过身的,哪里还有给她剩下一把笛子的道理。

时间匆忙,顾不得那么多。魏无羡借着转身的工夫,把陈情扔到岸上,反手将一张树叶画就的符篆拍到那女人身上。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在这里有一场恶斗的准备,可是让他十分诧异的是,驱灵符拍下的一刹那,女人便软软地像被抽干了力量一样伏下去了,一个干瘪的鬼魂吱吱叫着从女人的躯体里浮上来。

魏无羡眼神一亮。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摸出那个被他用树枝别得十分抽象的简易版锁灵囊,照着那只鬼便抛过去,单手捏诀,口中暗念咒语。锁灵囊做得倒是蛮成功,吸了那干瘪的鬼魂,飘飘悠悠地落在溪面上,隐约还能看见里面有细小的挣动,把水面挣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魏无羡从沉在水底的女尸上跨过去,捞起那只锁灵囊,翻身上岸准备离开。方走了两步,他却又觉得莫名地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重新折回来,把那具水底的女尸拖上来,放置在岸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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