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明

一个浪荡的薄情人,爱得不深,睡得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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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星] 霜雪如故

*梗来自 @从何而起 太太的【若人生只如初见

已有借梗授权,拖了这么久终于产出来辣^q^

 

 

 

 

 

霜雪如故

 

cp:双道长(宋岚x晓星尘)

by:萧月

 

 

 

 

【宋岚】

赶去天岩山夜猎的路上,有一只锁灵囊不见了。

准确地说,锁灵囊还在,可是里面装着的魂魄已经不见了。阿箐的锁灵囊仍然好好地收在怀里,可是星尘的锁灵囊内却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锁灵囊上系着的一根带子,在风里飘飘荡荡。

我从层叠的雪里站起来,拍落肩膀上的厚重积雪。凶尸身寒,落雪而不化,虽无知觉,可若让旁人觉察了太多异状,终究是不好的。正值大寒,漫山遍野都是白,冰层极厚。我如今这副模样,终归行动比不得常人,倒是好几次差点滑倒,只能慢慢往前走,看雪花落满身冰了衣襟和头发。念及天地悠悠,山长水远,倘若有心去寻一道魂魄,也全然没有头绪,不如就这样慢慢地走,待他来寻我。

他修为高,自然要比阿箐醒来得快很多。醒来以后见到我这副样子,星尘心里那道结怕是会系得更深,不愿见我,于情于理,我也想得通。这样说起来,倒是我自己更对不起星尘一些——因果相累,相克相生,我们二人,反倒说不清个中因缘际会了。

他既然没带走霜华,那我便替他保管着。如某一天他还能回来,那便将剑交还回去;如果就此一别,再不相见,带着霜华在身边,多少也算得上一些念想。

 

 

【晓星尘】

我未离开过。

子琛看不见我。从我于锁灵囊中苏醒的时刻起,我便从未离开过他身旁半步。魂魄碎过的人是无法凝聚化作实体的——在我发觉子琛看不到我的时候,我就想要回到锁灵囊中去,使他安心一些,然而却毫无办法,只能留在外面飘荡。

可惜的是,我就算到了如今这幅样子,仍然眼盲不可视物,只能心下遗憾一声,紧牵着子琛落雪的衣袖,跟着他慢慢走。也试图开口和他交流过,可是他既看不到我形神,无法感知到我的触碰,便更是听不到我声音的,讲过千百句衷肠,也都如石沉大海,不被知觉。

我是当真不希望看到子琛这副自责模样的。若他见了我,定是会说对不起的,可我最不想听的,便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对不起。你我既已至此,又何须说那些,只顾着照看着眼前余下的日子便好了。子琛这个人啊,到底要木讷些,有什么心结都通通熬在心里,煎药似的,把一颗心煎得越来越苦,和从前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二人最初相识不久的时候,他同我一起南下洛阳。时逢元月花灯日,他披着满身的风雪,赠我一盏极小、极精致的捧灯。烛火在风雪里颤抖着,他喊我一声,晓道长。

我同他讲,不必这样生疏,唤我星尘便好。然而他未听进去,仍然喊我晓道长,不肯改口。我起初还当他同我有距离感,后来才明白,并无距离,只是子琛这人着实不擅同他人亲近而已,礼貌有余,面皮却薄得很。那盏花灯如今早已不知所踪,然而宋岚用双手捧与我的时候,手上是有温度的,同现在不一样,想来唏嘘。

那温度本应是极暖的,能化得开这些大雪。

 

 

【宋岚】

转过这条小路,面前的雪地里赫然出现了一片蹄印痕迹,旁边另有一道脚印,苍劲刚直。正是大雪封山的时候,有几人还会选择此路而行?我不免在心里提了个警醒,走近了看,却发觉原来是见过的人。

含光君和夷陵老祖,名号我都略晓一二。义城有难,匆匆一见,能救我于困境,拿回这把霜华剑,我倒应该十分感谢面前两人。夷陵老祖精修鬼道,对灵体的敏感程度定然比旁人高出不少,也似乎只有他能感知到什么。甫一见我,夷陵老祖便伸手要看那只空荡荡的锁灵囊,接过去瞟了两眼,又递还于我。

——霜华剑用着还好么?

夷陵老祖这样问,而我看向含光君,后者摇头,皆是不得其解。我从未用过霜华,那既是星尘的东西,我便不好拿来随意用,只得抽出拂雪,在地上写下:不曾用过。夷陵老祖反而笑了笑,看我落得一身的大雪,从身边拿过一把油纸伞递来:风雪太大,姑且遮一遮。

凶尸是没有知觉的,从来不会畏惧风雪,难以想通夷陵老祖究竟怀着什么样的想法。不过既然是他好意赠伞抵御风寒,收下便好,于是我接过那伞,握在手里。

——撑起来吧。我知你无妨,可是别冷了旁人,还是遮一些的好。

夷陵老祖自顾自地说得欢畅,这话便又开始听不懂了。

——你身边有灵体之气紧随左右,然并无害人之意,多半是护你来的。

?!

是星尘吗?你在吗?

 

 

【晓星尘】

我只听得一个陌生声音,似是在同我讲话。

——霜华剑用着还好么?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愣在那里。自从我醒来,周围除了子琛,无有尸气,我便未碰过霜华。说来也怪,霜华剑遇凶尸会自动鸣响,可它被子琛带在身上这么久,却始终毫无异动,不知那剑是否也和我一样,能极轻易地认出子琛来。

有积雪被剑尖划开的声音,多半是子琛又在写些什么了,听闻此声,不由得泛出些许心酸。子琛本是有好嗓子的,声音沉静,虽然话少,但自有一派独特风流,让人只想静静地一直听他说下去。我曾笑过他不善言辞,却不想如今,他真的会变成这般不能言语的模样。

少年时候,我决定下山之前,抱山师尊曽同我嘱咐过许多,无非是为人要端正一类的老生常谈。然而末了他说,既不存害人之心,则无需为任何而忏悔。彼时年少无知,我只当抱山师尊寻常劝诫于我,并未想过师尊功力高远,不想竟一语成谶——我带着子琛回到山上的时候,师尊一句话都不肯同我讲。也只有我再次离开之前,师尊才说了一句话:入世之苦,甚于轮回。

生死如是,所言不虚,然而仍心有后悔。

陌生人递来一把伞。子琛撑了起来,稍稍遮住了穿过我灵魂的大雪。既是好意,我便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致意道谢。那人并未明确告知是我随他左右,可我扯着他的衣袖,仍能清楚感知到他的震惊。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假如在这的魂魄并不是我,你会把它当做是我么?

说来想去,竟不知是谁误了谁的一生。

 

 

【宋岚】

我最先认识的,并非星尘,而是霜华剑。

拂雪铸剑之时,正逢冬至,以雪淬火,故而得名。那场夜猎颇为凶险,我偶然同身边一位白衣修士联手,方才压制得住。寒夜有大雪,那位白衣修士的剑似是有灵,雪夜之中更是光芒鼎盛,想来定是名剑。隐约似乎听见有些议论声:不愧是“霜华一剑动天下”……

原来是霜华!

我这时才知道,身边这位白衣修士,竟是抱山散人的弟子晓星尘。我惊讶地向他看去,却发现他竟然在偏头看我,微微笑开,眼神清澈,确是一副不染世事的干净模样。风雪扬起他半束起来的散发,一时鬼使神差,我竟然开口问他,你冷么?

霜华不冷,我便不冷。他眼睛里有狡黠的笑意,被我捕获。

那以后我便随他一路同行。毕竟年少气盛,总是想着该做些事情,五浊恶世,既然抱着一身修为,就该让自己站出去,拯救十方。现在想来,确是十分荒诞——俯仰平生,少有人能拯救自己,又何来救世一说。他总是笑我木讷,冷冰冰地称呼他为晓道长,只是当我想叫他星尘的时候,却已经无法开口。

他看不到,也无法再听见我的声音。

风雪凛冽,竟不知星尘此去,我还能否有机会再见到他。如今我这副模样,唯一能做的,大约就是把霜华护在怀里——星尘说过,霜华不冷,他便不会冷。

然而怀里的霜华却动了一下,并非错觉。

是因为那剑终于感知到我是凶尸了么?

 

 

【晓星尘】

我伸手去碰霜华。

出乎意料的是,我无法碰触其他东西,却唯独可以碰到霜华。我试着将它从子琛的怀里提起来,便将剑柄稍稍晃了一下。子琛的神色有一丝惊讶,多半是以为霜华感知到了他并非生者——我不想让他再误解下去,于是果断地抽剑出鞘。

“子琛,是我。”

我学着他的样子,用剑尖在雪地里写下一行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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