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明

一个浪荡的薄情人,爱得不深,睡得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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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 长明灯

*历史捏造 脑子进水了,不知道自己写的是啥系列………………

祝 @図書館の閉館時間 亮大大7月9日生快!

 

 

 

长明灯

 

cp:石かり

by:萧月

 

 

 

他睡着。他们都睡着。

整座城市安详而妖异,夜半时分城头守夜人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只有青江才能看到的邪灵。他看到有无数恶鬼自城边伸出苍白的骨爪攀爬而出,妖冶而恐怖,仿佛在高喊着什么咒语,要吞没这座城市所有的生灵。整座城池四处跳跃着火光,闪烁着如同象征堕落的红莲,多看一眼恐怕都要被吸进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这一片血海尸河的景象里,青江缓缓拔出了刀。白刃在月光里闪着妖冶的颜色,他将刀刃狠狠插入坚实的土地里,像一颗獠牙,咬碎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任何事都不缺传说,任何传说都不缺听众。

石切丸扶了一把靠在自己腿上快掉下去的刀,斜眼瞥向青江,是真的?

青江嗤笑,这鬼故事讲得那么没情调,你也信?不如今晚我来给你讲个更真一点的,让你看看我的大太刀怎么样?

石切丸没理他满嘴不着调的黄腔,把青江悄摸地顺着大腿摸上来的手一把拍掉。台子上说书人还在唾沫横飞地讲着自认为形象生动的鬼故事,台下听众大多聚精会神,殊不知这鬼故事落到两把灵刀耳朵里霎时一文不值。手背有些痒,原来是青江的长发垂落下来,不经意间就拂到了自己手上。石切丸抬手捉住一缕发丝把玩了一番,感受着流水一样顺滑的头发在手指间温凉的触感,抬眼一瞧青江正笑得妖冶:就这么喜欢吗?想要我?

石切丸盯着手心一缕有些干枯的发梢,反倒问了青江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你不打算剪头发吗?

 

事实上他从来到本丸开始就没见过青江剪头发。

一开始他以为青江是像和泉守兼定那样,追求流行爱护头发,舍不得剪。但是数不清有多少次,他看着青江不梳头发就睡觉,乱糟糟的模样瞧得心里别扭,只能叹一口气,拿一把木梳帮他一根根整理好放在身边。从此青江梳头发就全都交给了石切丸,他会在每次出战前石切丸给他绑起马尾的时候恶作剧一样喘息着说好疼,因此葬送在石切丸手里的皮筋都不知有多少个。

石切丸也曾经问过他,留长发这么麻烦,干脆剪掉不就好了吗?

青江只是摇摇头,一反常态地露出正经的表情——他说,你知道吗石切丸,头发里也是能储藏记忆的哦?

这都哪儿听来的歪理邪说。然而青江却就此深信不疑,甚至试图去说服骨喰也把头发留起来。石切丸看着他不着调地坐在几个胁差之间插科打诨,肩上的白装束晒在太阳底下,晃得他眼睛疼。

 

青江有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

他不会表现得像骨喰藤四郎那样冷淡,也不会像一期一振那样偶尔因为迷失而表现出痛苦。然而石切丸却目睹过几次,他寂寞地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翻阅着无人问津的书籍——多是些传说,讲妖讲魔,而青江就在这罅隙之间尽力捕捉着自己曾经活过的证明。身为大太刀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呢?到过什么地方,见过些什么人,与怎样的刀曾经交锋?他实在好奇,又无法将这份好奇讲述与人。说书人那些鬼话,搞不好他还是听进去了的;不然他不会一脸迷惑地挑眉问石切丸,砍过石头的,不是只有你吗?

灯影摇曳。石切丸想,大概是因为如此,所以后来每次青江留宿自己房间的时候,才会执着地要伸手压灭那盏灯。

石切丸曾经见过大太刀的青江,是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凛冽模样。长刀于侧,白刃清冷,弯起的弧度像一叶扁舟,渡尽世上无处可归的灵魂。他随从于病重的主人前来,在神社和自己的主人一同叩拜,俯首又抬头,望向居于高位的石切丸,右眼一抹红色,像抹不净的血。

那是久处幽居的石切丸第一次感到烦躁,而青江正是令他烦躁的源头。

佩刀的武士虔诚地面对自己祈祷病愈,青江似乎也跟着说了一句什么,然而落到石切丸的耳朵里只剩下一道微不可查的叹息。后来石切丸一直在等,那位武士始终没有再来第二次,而他与青江的重逢,则是狂风血天的沙场。

他盘腿坐在手入室的地上,对着满身是血的青江说,哦呀,原来不是参拜者啊?

而青江仰着头满眼戏谑,似乎早已忘了这并不是他们的初次相遇。他模仿着女幽灵的腔调说,抱抱我啊,我好寂寞啊?

 

——谁都可以抱你吗?

——瞧你面善。

 

青江这样的回答让石切丸眼角一抖哭笑不得。而青江似乎很享受拉着御神刀一起堕落的过程,他喜欢故意吻过石切丸泛红的眼角,然后满意地看着他沦陷,得意地笑起来,像只成功偷到鱼的猫。事实上那块白装束也不过只是他的恶作剧而已,他甚至连自己是否斩杀过幽灵都不太确定了——于是就只能像幽灵那样留起长长的头发,遮住泛着血光的眼睛,无论是否,好歹也算是又活一回。

被青江所真切铭记的,恰巧只剩下三次磨短。每磨一次,记得的东西就少一部分。石切丸没有被磨短过,不过他在战场上曾经险些碎过一次,刀刃再淬铁水,疼得令人发指——他想磨短大概也就是那样了,一寸又一寸地敲碎骨骼,凌迟一般的痛造就了他如今这幅对一切都心不在焉的胁差模样。他偶尔会在半夜醒来,重新点起油灯,用那只执惯了神杖的手慢慢揉开青江皱着的眉心;他会抚摸过青江的头发,猜测他是梦见了什么,然后在心里祈祷一句恶灵退散武运昌隆。女幽灵再也没有来,遥远的南方城池仍在,他猜不到青江如今还记得什么,就只能重新将自己的印记,于他崭新的脑海里重刻一遍。

 

那抹凛冽的大太刀影子,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在。

但也不过只是影子而已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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