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明

一个浪荡的薄情人,爱得不深,睡得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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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宜] 何必相逢

题:以“牵手生命线就交错”为题写一个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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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k的点梗。




何必相逢


原作:サイコパス

cp:狡宜

BGM:流年 - 王菲

words by 萧月





“啪。”

打火机舞动的光点燃了黑暗。房间里没有全息投影,充满着现代化的冰冷气息,吊扇在头顶缓慢却永不停歇一般的旋转。宜野座伸元从沙发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变得僵硬的腰部,从烟盒里摸出一支香烟,犹豫了一下,含到嘴边,点燃。

他不是喜欢香烟味道的人,这种实体烟给人体有多大的伤害他心里全都清楚。但他依旧坚持每天睡觉之前点燃一支烟,并不把烟雾吸进肺部,而是在嘴里含一会就吐出去,让整个屋子弥漫一种浅浅的烟熏味道。


与其说是吸烟,不如说更像是进行某种将感情寄托于上的仪式。


也有些时候宜野座不会去吸那支烟。就只是夹在手指之间,看着红色的光点被灰色吞没,旋即烟灰崩落,那红色又露出来。最后烟在手指间燃尽的时候,宜野座把它按进一个白色的瓷质小碟子里。


他点起一盏微弱的壁灯看着桌前墙上钉着的照片。最下面是Dime的照片,再往上是霜月美佳刚到一系时候的欢迎会合照。

越往上的照片距离现在的时间越久。

再往上是常守朱的欢迎会合照,征陆智己站在中间靠右的地方,一脸对后辈们宠溺的表情。宜野座盯着那张沧桑的脸看了一会儿,视线移到更高处的照片。


狡啮刚被调到一系的时候。

照片是青柳璃彩用终端匆忙照的,背景是窗外漫天如星的灯火。拍照的时候佐佐山的烟灰掉下来烫到了六合冢的头发,唐之杜往旁边躲的时候撞到了宜野座,他觉得自己的重心开始偏移。正要倒下的时候,有只手揽住他的腰让他得以保持平衡,宜野座也下意识地抓住那只保护自己的手——这个时候正好赶上青柳抓拍到这混乱的一切。


那只手,那个人,现在又身处何处呢。


宜野座走到桌子跟前,拉开椅子坐下来。他搬开堆叠在桌上的一大叠文件夹,露出被藏匿在文件夹之后的一张陈旧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用普通的打印纸打印出来的,上面没有人物,只有苍黑的一片夜空和一道模糊的痕迹。

右下角的日期显示,那已经是很久以前。

久到宜野座甚至怀疑那段时光是否存在过,是否正如同脑内所记忆下来的那样发生过。


那是高二时候的夏天傍晚,独居的宜野座被周边的不良少年盯上了。论打架高二时候的宜野座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正在他打算闭上眼睛任凭他们为所欲为的时候,顶着一头乱发穿着同样校服的少年像神明一样出现。

“你还好吗?”

宜野座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想让这个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喂,你家在这附近吗?胳膊受伤了,能不能帮我包扎一下?”

宜野座这才抬起头,看着胳膊流着血却还是向他伸出手试图把宜野座拉起来的那个人。他紧握住那个人的手,却靠着自己的力量努力站起来——来自那双手的温度让他不忍心因为自己而让那只手的主人收到更多的伤痛。

“我叫宜野座伸元。为了报答你,我下次的考试可以给你答案。”宜野座这样说。他认为这就是对同校的不良少年的最好报答。

少年却说,我叫狡啮慎也。

宜野座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每次在年级榜单上排在最前面的永远是这个名字,他一直都觉得应该是个眼镜比瓶底厚的书呆子,没想到却是无论哪方面都比自己更强大的人。


当晚狡啮留宿在宜野座家里。宜野座威逼利诱地胁迫他写完作业以后已经是午夜时分,戴眼镜的少年揉着额头说你真是个祸害,狡啮却拉过他的手带他到窗前。

狡啮说,不许个愿吗。

宜野嗤之以鼻,你还信这个。


可是却舍不得挣脱开那只手。


他从未尝试过与一个人亲近到如此地步,甚至允许留宿,允许他带着自己在窗户边看流星一直看到睡着,允许有一只温热坚定的手抓住自己苍白修长的手,一起微微颤抖地拍下流星划过的照片。

然后一抓就是好些个年头。

18岁的狡啮说,把流星拍下来就好了,有愿望的时候看着照片就万事大吉了。

28岁的宜野座看着桌前的照片,在心里说,想知道拍照的另一个人在哪里。

那张照片静静地在那里钉着。

没有反应。


后来漫天星光换了火光,拍流星的乱发少年成长为被很多人羡慕着的青年,那青年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追着火光奔跑到宜野座再也联系不上的地方。

宜野座重新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周围是被火灼烧过的一片废墟。

星火燎原。

原本最漂亮的东西一夜间成了丑陋而陌生的事实,扭曲着痉挛着,让宜野座每一次回想起来都几乎要吐出来。


他看到少年时期的两个人,牵着手走在归途里,穿着同样款式的校服,狡啮的却比宜野座的大一号,穿起来却不显得松垮。

然后是大学的时候,最简单的白衬衫休闲裤,两个挺拔的身影走在一起。

之后是穿着公安局制服外套的两个人,并肩而行,dominator萤绿色的光灼灼的,像黑夜里孤寂的两簇星群。

他站在清冷的执行官宿舍里,看着狡啮翻阅着标本事件的资料,把手边的烟按进白色的瓷质碟子里。

他开始埋怨自己的平光镜片被擦拭得太过清晰。

好像有什么崩断了一般。



如果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条藤蔓。

从根部郁郁葱葱地生出,然后爬行而过一段无人的荒野,接下来遇到另一条藤蔓。

然后交缠。

再分开。


最后再也没有继续生长的动力,就在分开的地方枯萎。


但是另一条藤蔓似乎是回来了。

带着沧桑的气息和历经血腥的气味回来了,于是这条爬行过荒原的藤蔓也静寂地开出花。

狡啮试图伸过去握住宜野座的手,宜野座低着头安静地等待着,就像以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一般等待那个人重新以温暖包围住自己冰凉的手指,重新贴合自己寂寞得太久的掌纹,宛如从前无数年头里无数个日夜晨昏。


可是宜野座等了很久。

很久。

他忘了只要是离开的都将是留不住的。


宜野座在壁灯敌不过黑暗的微弱光线里睁开眼睛,手臂在桌上压得酸麻。手指都是冰凉的,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曾有人暖过它们。

宜野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一会,然后慢慢的用左手贴合住右手,交叠成相握的姿势。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曾经这样握过另一个人的手那样。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他甚至怀疑那段时光是否存在过。




枯槁的藤蔓依旧继续向前爬行,穿过有其他藤蔓所在的——

另一片荒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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