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炎] 止水
跟基友回忆起了当年一起看的斗破，结果脑洞大开……于是有了这个。
I MUST BE INS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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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够想到的离别最长有多远。
是生和死的距离。
又或者咫尺之间，天涯不见。
止水
原作：斗破苍穹
cp：药尘 x 萧炎
by：萧月
魔兽山脉的山巅之上，伫立着一道沉默的影子。
影子略微沉吟，旋即一道裹挟着凶猛威压的力量破空而来，掀飞了丛林里大多数的凶禽猛兽，剩下的几头高阶魔兽，见得如此力量，也是颤抖着望而却步。
“你需要变强。”
是的，你需要变强，不择手段地变强，这句话在萧炎的心里早就响彻了千遍万遍，仿佛一句自那三年以后便缭绕不散的魔咒，控制了意识，压迫了灵魂。
萧炎的嘴角微微抽搐，苦笑一声。
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当年那人揣着袖笼悠闲出手，就算自己的斗气不曾退步，也不可能成就得如今的恢弘功名。如今他萧炎名震四方威慑天下，整个斗气大陆听见萧炎的名字无人不动容，当年嘲笑过他的人如今若能重新站在他的面前，必是要卑躬屈膝叩首不起，痛哭着求他庇佑。
望向山脉之外的城镇，他当年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那个天才少年的传说，时隔多年如今依旧在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传颂着，成为激励新一代少年们斗志的偶像。
心头一动，他突然想去城中转转，再看看萧家大院他初识某人的后山，再看看曾经初步见证了自己实力崛起的萧家坊市，再看看他曾经第一次炼出破破烂烂的疗伤药时，承载了他发狂一般欣喜的那个山洞——只是这物是人非可怕得很。
萧家大院早已搬离了乌坦城，坊市也已经有新崛起的小家族接手。至于那后山和山洞，更是早已不知所终，那段有关童年有关最初成长的朦胧记忆早已既不可寻。
萧炎的手指动了动，不着痕迹地抚过黑色的古戒。曾经容身于此的这个人对水火之中的自己出手相救过多少次，几十次，几百次？时光太旧，他竟然也一时记不清了。
听着丛林里魔兽含着忌惮的低吼声，萧炎反而突然怀念起他那段光是猎杀二阶魔兽便已经累到脱力的日子。那个时候他把药老看做一个传说，异火现，万火臣服，对抗强者手到擒来，就算是以灵魂体的形态，依旧所向披靡。可正是这样一个名声扔出去能让斗气大陆颤抖的人，却偏偏容忍萧炎叫他糟老头，真正让自己过上了拿丹药当豆子吃的奢侈日子，手把手教他炼药，一步一步，亲手将这个少年送上了不亚于当年自己的强者之列。
这样的回报，跟萧炎一开始仅仅付出三年斗之气的代价比起来，简直丰厚得令人咋舌。
有时候萧炎甚至会想，如果当年没有遇见这个人，恐怕现在他依然安心地缩在乌坦城里做他的天才小少爷吧，这一辈子恐怕都会手不沾血。
生活静好。
可是终究还是少了点什么。
不得不说，萧炎是个天生的冒险者。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血脉，爱死了每次惊心动魄的战斗。他可以蛰伏，可以隐忍，但却绝不是安然隐居的类型，在站到巅峰之前，他决不能忍受退却。
“你需要变强。”
那个声音是魔咒，是幻觉，是力量，是梦魇，是让他逐渐见证一个人终极成长的推手，也是终究将他与身边人们的缘分寸寸剥离的业障。他永远都忘不了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陨落，他永远记得药老最后对他露出的宠溺而无奈的笑容，弥漫在遍天纷飞的火焰里，药老眉头舒展笑得宛若清风，他带着不舍的眼光注视着火焰的源头，却依然轻轻笑着安慰他说，傻孩子啊，不用怕，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那个安慰的笑容仿佛他还是菜鸟斗者的时候，第一次对着狼头佣兵团使出焰分噬浪尺，在斗气不支陷入昏迷之前，药老抱着他露出的淡然笑容。
他也许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怀抱，衣袂之间醇美的药材异香和坚定如山的手臂将自己温柔包围，被风吹卷而起缭绕着自己的苍白发丝就像多年未见的母亲的手，带来他的灵魂所能感受到的久违的平和。
那个时候，萧炎的确生起了想要永远埋头于这个怀抱里，不见红尘的念头。
药尘，这个人曾经是萧炎的最大底牌，是他的保护伞。但随着修炼的推进，他在自己面前露出的慌张和无措也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萧炎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和那个人并肩而行，甚至超越。那道身影再也不能轻易之间遮天蔽日，再也不能给予他横行无忧的庇佑，他再也不是萧炎眼中唯一的至高的强者，甚至需要萧炎出手，才能护得他周全。
可是强悍如萧炎，依旧愿意低下头，尊敬地喊他一声，老师。
这两个字承载了流水一般逝去的无数光阴，带他天南地北漂泊穿行。如果说美杜莎是欲望，萧薰儿是信念，那么药尘就是不离不弃的守护，这守护不分方向不分身份，细水长流无可取代，在心里凝结成了一层浅薄的冰，一离开就是疼。
那段隐居的日子让萧炎甚至产生了一种相濡以沫的错觉，天地这么大，也唯有这个人能够坦然包容自己所有奇怪的想法和日益膨胀的野心，对他永远笑得风轻云淡，投以木桃报以琼瑶。
可相濡以沫的下一句，偏偏是相忘江湖。
身形一动，萧炎凭着记忆掠到了当年修炼过的瀑布旁边，却发觉瀑布竟然早已断流，当年的容身之处早已化作乱石堆，月光之下，说不清的苍凉。
曾经那个咬着牙初尝修炼之苦的小少年和那道沧桑温和的灵魂，一切旧日好时，终究不过流光容易把人抛。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萧炎猛然回头。
身后的空气里似仍有些微残影，那残影白发飘逸袖袍浮动，在月光的洗礼之中，圣洁出尘，恍如神明。
萧炎愣愣地盯着那里，交睫之间，面前却只剩下静谧纯净的空气。
这位名震大陆的强者，对着面前的空气，缓缓地、凝重地双膝跪了下来。
一跪天地。
二跪父母。
三跪恩师。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今世之恩，今世之情，倾己所有难以报答。”
“若得以转世重生，我萧炎愿意放弃所有。”
“但求得以与恩师，重逢一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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